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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村的夜晚
傍晚时分,一缕缕绵缠的炊烟,从四处袅袅地飘升起来,与夕阳、晚霞、风融溶在一起。在那淡蓝淡蓝的烟里,满是最平常的人间气息,朴素,温暖而芳香。这就是乡村的夜晚,叫人莫名地感动。
日出而耕,日落而息。乡村的生活,每天都在循环中,勤劳的农耕者傍晚回家时,扛着锄头面带微笑。
田野里响起孩子们的欢笑,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。孩子们在田野里打滚,蹦蹦跳跳。随着夜色的暗淡,田野里只留下了孤单的稻草人。
农耕回来的路上,一片一片的山,只看到黑压压的大树,还有零星没有回家的野鸟。
累而欢心的身体,一摇一摆的走着,等着回到家做饭。路边的蟋蟀响起,那是为农耕者的欢送。
烟囱里的黑烟慢慢升起,一朵朵的黑烟散尽最后的余力融入天空。是谁家里已经开始生火做饭,路过邻居家,一股香味扑鼻而来。肚子饿了。
乡村的静,让人生畏。有多少人忍受不了寂寞,又有多少人,沉浸于乡村。
或许有一天你离开了乡村,晚年的时候,闯荡一生的你,该回来颐养天年,享受那静静的夜晚,听着小溪的音符,让音乐熏陶人生。
作者:程玉宇
乡村是庄稼和乡村植物的产房。而一年四季的庄稼们,则是乡村粗野的汉子和柔情如水的小媳妇。
春天,漫山遍野金黄色的油菜花,如一幅油画一般,将小小的乡村人家也装进了画框。乡村因此而色彩浓烈艳丽,香气四溢,就连乡村人家门前的那条小溪,那一朵朵蹦起跃下的浪花,也奔流着芬芳的气息。
难怪,我村门前那条瘦弱的小河,便被村人们亲昵的称之为“香溪”。
我想,我家乡的河流是一位野丫头,她虽然粗服乱头,布衣荆衩,但她绝对不会流淌什么脂粉之气。她春天从油菜花的原野上流过,夏天从农家的瓜果菜园淌过,秋天又沾了一溪的稻花,一溪的荷香,亦因此,在有月的晚上,在大片大片玉米林叭叭的拨节声中,我家的那条河,那条小溪,便在每一捧流水里,都饱含了乡村原野上五谷杂粮的成熟气味和庄稼地芬芳,不但给整个乡村蕴含了一层朦胧的水气,也给了乡村女孩儿一股灵秀之气。
乡村五月,麦子成熟了,整个大地原野一片金黄,在乳汁一般的月色下,微风吹过,如一片波涛滚滚的大海,把我的小小村子,如一只小船一般,淹没在一片纯粹的麦香之中。而那淡蓝色地远山里,以及小溪流过的白杨树林里,正有一只鸟,如怨妇一般,声声哽咽:我儿种错——!我儿种错——!
就在这种鸟的凄厉呼唤声中,庄稼地边涧畔畔上的南瓜花,便在月色里一大朵一大朵悄然开放了。乡村土瓦房前的三两树杏子也在一夜之间变得麦子一般黄亮,第二天一早,那些握着霜刃走向麦田的乡亲们,便在老梁叔的吆喝声中,吃上麦黄杏了。
原野上的麦子才收割不久,整个乡村世界和田野上,又被一片又一片绿得发黑的包谷林覆盖。而村前大河边的那几倾稻田里也一片葱绿,一支才出水不久的小荷上,便站着一只红色的蜻蜓,扇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,似坠欲坠又勉强站立的摸样,让人顿生怜悯之情。最是月色荡满河川的夜晚,正万簌俱寂,突然一声蛙鸣如冲天炮一般从水田里弹出,瞬间,那千只万只蛙们便象听到了冲锋号似的,全都亮开嗓门鼓噪起来,满世界一片震天动地的蛙声,宏大如乐团,使整个乡村大地和庄稼的原野,都弥漫在一种民间的土地的田园的音乐之中。
庄稼,庄稼,无边无沿的庄稼,而庄稼地当中的乡村人家,则如浩瀚的银河系中闪烁的一颗亮星,那么的耀眼。又那么的大音希声,大美无言。
当一场凉爽的秋风掠过,粮食们便如排着队伍一般,一垛又一垛的从田野上回到乡村,且一疙瘩金黄,一疙瘩鲜亮的挂在农家的屋檐下,或架在我门前的核桃树柿子树的树枝上。最是那些大豆们,如调皮的孩子似的,老是趁着大人们不注意,便在场院里蹦蹦跳跳的,东藏一颗西躲一颗,逗得三两只花喜鹊总是在庄稼院里一边装模作样的报喜;一边在草丛里,在包谷杆上,在土墙的角落里寻寻觅觅。这时候,乡村大地一片空白,只有涧畔畔上的柿子树们,举起千只万只红灯笼,守望着空荡荡的庄稼大地。一场大雪刚刚下过,太阳一出来,那满天满地的原野上,仿佛是突然在一夜之间,便窜出了一片又一片葱绿色地麦苗,一直绿到天涯。
而那重复了又重复的春夏秋冬,又总是在一茬又一茬的庄稼和瓜果蔬菜的轮回中,给乡村换上了一层又一层盛装。亦因此,庄稼便成了乡村的血液和灵魂,总是要让乡村的后代繁衍生息,总是要让乡村茁壮的成长。
人在飞,树在跑。
在乡下,人们推着独轮车,在风中奔跑,你跑不过一棵树,树有兄弟,一棵接着一棵,煞有介事,像火箭般越过无数光年,你仅有一人,形单影只,你跑不过一棵树。
人活着,就要奔跑,不然,你总会被世事遗忘。小时候,乡下穷,除了奔跑外,没有其他娱乐的方式,因此,一大帮的小朋友们,穿着露屁股的裤子,在风中跑,在雨里游。你跑得快,雨在身上的机会就小。人其实十分弱小,你抵挡不住任何大自然的进攻,雨是箭,是精灵,射在身上,没有伤。
我是个不太安分的孩子,自私有一点,我总是在奔跑前,准备一顶草帽,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。雨大了,再大的伞也无济于事,因此,他们轻装上阵,跑得比我快,草帽的阻力过大,那时候,我刚刚学过物理,因此,扔了草帽,摔了一跤。
草也是个不安分的生灵,到处是草,蔓延,草不如树,人敬树,是因为树带来阴凉,草太小了,杂而无章,像个容易生事的孩子;你跑累了,树可以为你带来方便,草则不然,草依然是那样矮小,你躲进草里,一大堆的生灵们咬你,你的屁股上便会斑驳陆离。
也曾经试着在城市的环城路上奔跑过,空气有些脏,呼吸急促后,咱的肺部是肉长的,经不起大风大浪与阴霾,没有几个回合,便败了北,索性这辈子不敢在乌烟瘴气中狼奔豕突。
有树的地方一定有花,他们是情投意合的姐妹,好像是花袋子漏了,随便找一处树下栖息,便会发现无数不知名的小花;每一颗植物都会开花,人也是生物,人也会开花,人开的花在身上、心里,你要有尊严,要有耐性,否则,你就会变成他人眼里的“残花败柳”。
我的嗅觉灵敏,总会在某一处树下,发现讨厌的小孩子留下的粪便,臭不可闻。灵敏的人,总会惹来麻烦,一整天便是恶心难忍,老想着自己碗中的饭会不会与那些肮脏的东西一样,于是,躺在床上,听风在外面嘲笑,风刮着树,树是风的使者,如果没有树,风无法肆无忌惮。
窗外便有棵树,遗憾的是,改造时,树没了,窗也没了,好好的房子被换成了楼房,不能称作可惜,世界总要发展,不合时势的东西,总该与时俱进,我是个传统的人,我不懂经济学,我只会怀旧。
院子里空空如也了,狭窄得厉害,但仍然说服了所有的人,留下一棵梧桐,它长得快,一年时间,便可以由小学进入研究生,好歹留住了一些风,有树的地方,必定有风。
下雨了,车抛了锚,一大帮的人,在雨中飞,两边的树,与你有难同当,多么好的场景呀。
人在飞,树在跑。